白痴(再版) | 維持健康的好方法 - 2024年11月

白痴(再版)

作者:坂口安吾
出版社:新雨
出版日期:2018年12月14日
ISBN:9789862272510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245元

  坂口安吾考試交了白卷,被開除後,在課桌上刻下:
  「余將成為偉大的落伍者,有朝一日將重現於歷史之中」後,旋即離校

  揭櫫「輸家哲學」,與太宰治並列為無賴派代表人物

  既想要尋死,卻又拼命求生
  最人性的解放,最無拘無束的生活
  我們對將來不抱任何希望,如流水中的一片樹葉任環境安排,隨意飄蕩。

  坂口安吾一直戳刺著無意識的虛空,不停地推翻妥協的安定──為什麼?

  他就是要精神純粹熾烈地發光,然後為其沉醉、為其感動。

  〈何去何從〉我已是個落伍者,但我對這樣的命運甘之如飴,反正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躲在那些女人異常的肉慾後傾聽,躲在那些低俗靈魂的背後聆聽。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我自己究竟是什麼?我欲往何方?我該何去何從……

  〈白痴〉那是一種萬分痛苦的虛無,也是一份無比巨大的愛情。伊澤大學畢業後當了新聞記者,接著又成為文化電影的見習導演,今年二十七歲。有一天晚上,他較晚下班,回到家後,打開壁櫥一看,那白痴女人竟然躲在疊好的棉被旁邊……

  〈母親上京〉母親居然查出了他現在的住所。一想到母親的誠心,夏川就不寒而慄。再見母親時的痛苦畢竟難以忍受,他打算先在外溜達一下,再慢慢整理思緒。夏川在戰後當起黑市商人,在生意最好的時候,他以為天地萬物皆是幻想中的幻影,而自己的原形便是一隻做夢的蝴蝶……

  〈大衣與藍天〉太平沉醉於充滿餘裕的回想中。然而他再也尋不到冬夜裡的大衣,再也覓不著藍天下的熱情了。如果沒有那件大衣與那片藍天的話──當他想到大衣與藍天已經永不復返時,全身就被劇烈的痛苦摧毀撕裂……

  〈我想擁抱大海〉我貪婪地眺望那女人的美妙姿態。忽然間看到一個景象:一個比人的高度高上好幾倍的大浪捲來,她立刻就被吞噬消失。這一瞬間,我看見突然湧現的巨浪遮蔽了大海和半邊的天空,那是黑暗的滔天大浪……

  〈戰爭與一個女人〉野村認為他遲早會和我分手,娶個正常的妻子。甚至在尚未分手前就會被戰爭毀掉一切。我也這麼想,所以希望趁著還在戰爭時成為野村的賢妻。我並不憎恨戰爭,因為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喜愛到如果失去就會產生仇恨。人類為何必須憎恨戰爭、愛好和平呢?我感到懷疑……

  〈千嬌百媚多情女〉我把無聊看成一種令我懷念的景色。譬如箱根山、蘆湖、少女峰,這些地方是否景色優美?如果是的話,那對我來說,無聊就是美。在我的心中有一個美麗的湖,叫做索然無味湖;有一座山,叫做沉悶無聊山。我把心中的苦悶無聊映照在虛幻的景色上……

  封面設計者的話

  在我的理解上,《白痴》著力於描寫在戰爭泥沼中日本社會的崩潰、墮落圖景。小說借由許多人的視角,展現出小巷里的底層社會秩序與失序並行不悖的怪誕模樣,以及日本民眾在戰爭動蕩、社會崩潰、轉型到來的前夜中頹廢與無奈的精神狀態。也是對戰爭末期日本社會情緒的深刻反映,以至於「希望」本身都只能成為讀者閱畢後為說服自己一般的空話。

  除了書內容以外,我也特地找了手塚治蟲的兒子──手塚真在1997年將《白痴》翻拍的電影觀看。

  其中電影有一句讓我非常非常印象深刻的台詞:
  「如果我恢復理智,那我就再也不可能想活下去了。」
  在戰爭中,可以說日本的所有一切都是崩壞的,這樣悲慘的生活與既定的結局……

  理智上,早一點死去看來比較像是一種救贖。

  但是之所以身為人,求生的本能卻還是撇開了理性,寧可裝瘋賣傻,用各種方式欺騙自己──無論是沈浸在幻想中、性愛中──催眠自己必須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然而實際上並沒有。

  以我的觀點來看,書中每個故事的每個角色,某種程度都在欺騙自己,極度的不理智,所以我將那句台詞作為概念,並盡可能地放大這樣「不理智」的效果呼應書名。

  設計上,可以看見非常多「書籍設計」不可能會犯的錯誤,甚至忽視了一些出版社既定的設計規則,例如,書腰直接遮去了書名一半;書腰的文案印到了書衣上;前折口的文字排歪了,一部份跑到了封面上;書封封底資訊層次、大小、位置錯亂;看似寫錯售價只好再印貼紙修改而做的補丁;忘記刪除的邊界線與尺寸;尺寸像是做錯了一樣的書背,導致有些文字跑到封面與封底……等等,各種技術性失誤不斷出現,呈現出非常裝瘋賣傻的設計。

  
(張溥輝)

好評推薦

  「優秀的作家既是最初、也是最後的人。坂口安吾的文學作品,是由坂口安吾所創造,若無坂口安吾,則不可語之。」────川端康成
  
  「讀坂口安吾的文學,總讓我覺得像身處隧道之中;毫無多餘之物,空闊而曠蕩,乾冷的風則吹透過來。顯而易見地,這隧道是一條單行的簡單通路,彼端浮現著一團幻夢般的光亮。這個人不怕未來,也不愛未來:因為這個人正是以他那宛若隧道的軀體,貫穿至未來。」────三島由紀夫

  「安吾的小說有種不可思議的、『人』的魅力。有時,給人一種撼搖靈魂根底的感動,有時則又帶來一種憧憬,宛若清澈的悲傷。」────奧野健男
 

作者簡介

坂口安吾 SAKAGUCHI ANGO

  一九○六年生,本名炳五,據說他生在「丙午」年,又是家中五子,因而被取名為「炳五」。安吾成長於地主之家,然性格叛逆而浪漫,自幼稚園起便經常翹課;中學時,老師曾斥責他:「給你炳五這個名字太浪費了,你性格這麼晦暗,就幫你自己取名『暗吾』(日文音同「安吾」)算了!」這是筆名「安吾」的由來。而後,他考試交了白卷,被學校開除,在課桌上刻下:「余將成為偉大的落伍者,有朝一日將重現於歷史之中。」一句後旋即離校。後來,進入東洋大學文學部就讀,開始展露文學天才。父親坂口仁一郎是著名的漢詩人,其激揚的政治詩人氣質深深影響著坂口安吾的文學性格。

  一九三一年,他發表了處女作〈自枯樹酒倉之中〉。隨後,〈風博士〉、〈黑谷村〉兩篇小說受到著名小說家牧野信一的讚賞;〈海博士〉、〈霓博士的頹廢〉及長篇小說《竹叢之家》更被島崎藤村、宇野浩二譽為傑作。

  安吾是戰後新文學的旗手,和太宰治、石川淳、織田作之助並列為「無賴派」的代表人物,以肉身的墮落和頹廢為武器,對置身於日本世俗的生存姿態展開深切的內省,即便成為人生的輸家也不願涉入社會鬥爭,構築出一套頹廢又浪漫的「輸家哲學」。

  安吾擁有十分強烈的創作動力。一九四六年發表的《墮落論》引爆文學思潮,深刻衝擊了當時的社會;同年六月,發表《白痴》,日本評論界認為,這是「日本戰後文學的樣板」。除了純文學作品外,他亦從事歷史小說、推理小說、隨筆、文藝評論、古代歷史和時代風俗考證的寫作,豐厚的文學、文化、歷史素養讓他創作出〈盛開的櫻花林下〉、〈信長〉、〈夜長姬與耳男〉等精彩絕倫的短篇作品。一九四七年起,因連載《不連續殺人事件》而大受歡迎,並憑藉此書得到第二屆「偵探作家俱樂部賞」(即現今「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一九五○年起,連載《明治開化安吾捕物帖》,共完成了二十篇短篇捕物小說,批評了戰後與明治開化期的淺薄文化。

  一九五五年,因腦溢血而猝死,享年四十九歲,其遺作〈青色地毯〉被刊載於《中央公論》。在其葬禮上,川端康成如此悼念:「優秀的作家既是最初、也是最後的人。坂口安吾的文學作品,是由坂口安吾所創造,若無坂口安吾,則不可語之。」

譯者簡介

黃鈞浩

  南投縣人,台灣大學畢業。曾任出版社主編、策劃、譯者,對於小說、漫畫的研究孜孜不倦。現居南投鄉間。
 

推薦──終其一生無可依賴/邱振瑞
何去何從
白痴
母親上京
大衣與藍天
我想擁抱大海
戰爭與一個女人
千嬌百媚多情女
坂口安吾生平記事



終其一生無可依賴/邱振瑞

  坂口安吾一九○六年生於新潟縣新潟市,東洋大學印度哲學科畢業,其後自學過拉丁語和法語。他的文學領域體裁很廣,不僅止於純文學,卓然的筆觸延伸至歷史小說和推理小說、隨筆、文藝評論、古代歷史和時代風俗的考證,創作力非常活躍。在二次大戰前,坂口安吾即以《風博士》這部傑作受到日本文壇的矚目,儘管二戰以後,他因對於日本社會的混亂狀態感到失望,精神上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但並未失去抵抗的意志。這個時期,他發表了文化評論〈墮落論〉、〈續墮落論〉、〈論戲作者文學〉和小說〈白痴〉之後,聲名遠揚成為時代的寵兒。在文學創作之外,他與太宰治、織田作之助、石川淳等作家,透過作品的實踐所形成的「無賴派」文學風潮,給予當時的文壇很大震撼。細究起來,他的作品具有法國超現實主義般的批判精神,在某種程度上,體現著尼采的召喚─重估一切價值。確切地說,他以肉身的墮落和頹廢為武器,對置身於日本世俗的生存姿態展開深切的內省。

  他的父親坂口仁一郎是著名的漢詩人,出版過漢詩集《北越詩話》,曾擔任《新潟新聞社》社長一職,而且是極力擁護大隈重信的憲政黨黨員,出任過眾議院議員。據資料顯示,原本坂口家的先祖留下很多遺產─宅第面積共計五百二十坪,宅內植有蓊鬱的松樹林,在距離主屋旁邊建有一座占地九十坪的寺院,穿越後院的松樹林就是寬廣的砂灘,從那裡可以眺望日本海的景致。進言之,坂口安吾出生在這海濱之地,在他後來的文學創作中都發揮著重要作用,並成為寫作回憶的題材。正如前述,坂口家是大地主,由於先祖從事投機生意失敗,賠掉了許多財產,父親仁一郎又非常熱衷政治活動,到了安吾出生之後,坂口家僅存的財產幾乎已經傾盡了。另外,坂口家裡孩子又多,仁一郎採取放任主義,不怎麼管束孩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出於家庭環境和遺傳的緣故,他激揚的政治詩人氣質還是影響著坂口安吾的文學性格。

  一九一九年,坂口安吾進入新潟中學就讀,卻很少去上課,熱衷於柔道和田徑,以致於遭到校方的開除,爾後轉學到東京的私立豐山中學。在那時候,他受同學的影響,開始對文學和佛教思想產生興趣,勤奮閱讀谷崎潤一郎、芥川龍之介、佐藤春夫、正宗白鳥、巴爾扎克、莫里哀、博馬舍、波德萊爾、契訶夫等人的作品;在詩俳方面,他很欣賞石川啄木和北原白秋的俳句,自己也習作短歌。一九二三年,關東大地震以後,他六十四歲的父親因胃癌逝世,他只好輾轉搬往各地生活,加上要償還父親生前欠下大筆債務(十萬日圓),翌年三月,他得到小學代課老師的資格,擔任五年級的導師,每月薪水四十五圓,寄居在分校教務主任的家裡。從這時候起,他撰寫的短歌取名為「安吾」,頗有肉身與心靈獲得開悟和安居的意味。一九二六年,他辭去了代課老師一職,是年四月,考上了東洋大學印度哲學科,他和同學們經常舉行讀書研討會,閱讀梵文原文典籍,深受龍樹思想的影響,在社團刊物《涅槃》發表過〈意識與時間的關係〉的文章。不過,這期間他卻遇上交通事故,導致了後遺症,受到頭痛和被害妄想的侵擾。更糟糕的是,他還過著嚴格的禁欲生活,一天只睡四個小時(夜晚十點至凌晨二點),起床之後,努力閱讀哲學和佛教書籍,這樣堅持了一年半,結果患了神經衰弱症。

  深受神經衰弱之苦的坂口安吾,於一九二七年又遭逢了另一個打擊─芥川龍之介自殺身亡了。顯然的是,這個惡耗更加劇了安吾的病情,他變得精神錯亂,預感自己可能發狂自殺,創作的意念衰退,陷入了孤絕的苦惱中。坂口安吾對死亡的恐懼和不安,未必歸結為是大正初期社會特有的流行病症,但來自同為作家的自死,的確帶給了同病相憐者的心理陰影。換句話說,那一種時代的巨大變動,很輕易地就能壓倒敏銳和纖細的心靈,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住這種壓力。順便一提,一九二九年(昭和四年),正值左翼文學和普羅文學蓬勃發展的時期,它影響著許多作家的文學走向。可是,坂口安吾對那些激進的文學主張毫無興趣,而是沉浸在宇野浩二、葛西善藏和有島武郎的作品,因由這閱讀的激勵敦促,他堅定成為小說家的志向。在這期間,他投稿了第二屆和第三屆《改造》文學獎徵文,結果都落選以終。

  坂口安吾一九三○年三月從東洋大學畢業,很想到法國留學正式學習二十世紀法國文學,他的母親有意資助他完成夢想,但安吾自述道,那時候他卻心理動搖,很害怕在留學期間自殺以終,而打消了這個計畫。於是十月,他與法語同好創辦了《語言》雜誌,並在該刊物上發表翻譯作品。後來,他在第二期《語言》發表處女作小說,可謂初試啼聲。該雜誌停刊後,他又在《青馬》和《文藝春秋》雜誌發表諸多作品,得到了前輩作家島崎藤村和宇野浩二的讚賞,他更具小說家的自信,躍升為文壇的新銳作家。一九三二年三月,發行至第五期的《青馬》宣布停刊,他在終刊號上發表了〈FARCEに就て〉評論文章,在京都住了三個月,經由評論家河上徹太郎的介紹,結識了法語系畢業的小說家大岡昇平。是年夏天,他在酒吧裡認識了新進女作家矢田津世子,並與之交往戀愛,他也在這個機緣下,結識了詩人中原中也。

  一九三三年(昭和八年)三月,坂口安吾的文學際遇又出現新的局面,他和田村泰次郎、河田誠一、矢田津世子參與《櫻》的創刊,高舉「新文學」的旗幟,於五月起,連載戲劇「山麓」,但該刊第三期以後,遲遲未能出刊,他與矢田於六月份退出了同仁行列。十一月,他在《行動》雜誌上,發表了小說評論〈杜思妥也夫斯基與巴爾扎克〉。或許,自殺的陰影仍然對他窮追不捨─他的文友長島萃於翌年一月,數次尋短自殺未果,最後卻發狂以終。同月,詩人河田誠一又因急性肋膜炎死亡,他頓時失去了兩名朋友,原本已獲得平靜(安居)的生活,不安之手又把他丟入頹廢的泥流中。為此,他與酒吧女老闆同居,開始過著放蕩的生活。之後,他流浪到越前和北陸地區,用此自我沉淪的方式驅逐不安的世紀。

  正如前述,坂口安吾不喜歡激進的左翼文學,曾經撰寫隨筆批判過德田秋聲的文學觀,也因為這個機緣,他與小說家尾崎士郎相識成為好友。他的作品《黑谷村》順利出版,還召開了新書發表會。一九三五年八月,他在《文藝春秋》發表〈就是想一逃了之〉的文章,其實正道出與太宰治等同時代作家的普遍想法。翌年三月,他原本想與正在旅館寫作的矢田津世子重逢,但是鬧得不歡而散,沒多久,就收到矢田的絕交信了。這個失戀的傷痛尚可克服,同月,朋友牧野信一的自殺消息,又是對他的沉重打擊。十一月開始,他著手準備把與矢田的交往為題材,撰寫長篇小說《暴風雪物語》,還將完稿部分寄給尾崎士郎過目。當然,在執筆期間,並非順暢無阻,有時仍會陷入虛無和絕望,他藉助於圍棋之樂紓解壓力。一九四二年三月,他在《現代文學》上發表評論〈日本文化私觀〉,是年六月,在《文藝》發表小說《真珠》,肯定日本軍攻擊珍珠港的英勇行為,藉此與自己的頹廢生活做對比,評論家平野謙肯定這部作品,認為這是太平洋戰爭以來,出自藝術家之手的最純粹的文學作品。

  然而,當局卻以時局為由禁止《真珠》出版。到了一九四四年,他為了逃避兵役,在日本電影公司當雇員。二戰結束後的一九四七年,他與梶三千代結婚,結束了長期獨身的生活。二月,他的隨筆〈獻給(神風)特攻隊〉投稿《希望》雜誌,可是沒能通過GHQ(聯軍總司令部)的書報審查,全文遭到刪除,這篇隨筆成了未發表之作。儘管如此,他繼續在報紙和雜誌發表作品,例如表現凝視孤獨境況的〈在盛開的櫻花林下〉、自傳體小說〈陰暗的青春〉、〈金錢無情〉、〈教祖的文學〉〈解散列車〉等,獲得了很大的迴響。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他出版了首部長篇推理小說《不連續殺人事件》,成功地創造出巨勢博士這名偵探的典型─藉由兇嫌的心理推測其犯罪動機。這部名作於《日本的小說》(大地書房發行)雜誌連載期間(一九四七年八月至一九四八年八月),即受到讀者的青睞,此書初版至今仍然洛陽紙貴。正因為他創作量大增,使得他更依賴安非他命了,於一九四九年不得不住院治療。翌年五月,他靠流行作家的版稅收入已經用盡,但國稅局卻認為他刻意拖延交納稅金,因而扣押他的家產和藏書,包括要扣押他的稿費所得。他認為這是惡劣的稅法,必須全力抗爭,陸續在《新潮雜誌》發表文章反駁。

  到了一九五五年,這是他生命的晚年。他陸續發表歷史小說〈狂人遺書〉,和推理小說〈能面的祕密〉。後來,他在《新潮》雜誌連載〈安吾新日本風土〉,還前往富山縣、新潟縣和高知縣採訪,不料,是年二月十五日返回住家,因腦溢血突然發作死亡。這個始終過著「無可依賴」的生活,不時與不安和死亡拔河的作家,就此帶著人們對他的爭議走入了歷史。總括地說,如果我們想更了解坂口安吾及其時代的關係,而將他作為一種方法,應該是站得住腳的,因為文學研究從來不可排斥意外的發現,更不能貶抑任何富有挑戰的方法。
 

〈白痴〉 伊澤租下的是一棟和主屋分開的小屋,這裡本來是主人患了肺病的兒子住的,但是就算患了肺病的豬也不會說這兒很豪華舒適,不過還是有壁櫥、櫃子和廁所。 主人夫妻開裁縫店,同時也在教人裁縫(所以才讓患肺病的兒子去住小屋),同時也是町會的幹部。房客中那位少女原本是町會的事務員,因住宿在町會事務所內而珠胎暗結。據說除了町會的會長和裁縫師外,她跟其他所有幹部(十多人)都發生過肉體關係,而且機會均等,因而不知道懷了誰的種。於是町會那些幹部便共同集資租下這裡的頂樓供她住,打算把小孩的事情處理好。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幹部中有一個賣豆腐的,在少女懷孕搬進頂樓後,仍然偷偷跑來和她私通,弄得少女好像他的姨太太一樣。其他幹部得知此事後立刻停止出資,另外像蔬菜店老闆、鐘錶行老闆、地主等總共七、八人都主張在這關鍵的一個月內,少女的生活費應由豆腐店老闆負擔,所以不肯出錢(每人五圓)。少女為了此事,到現在還氣得直跺腳。 這位姑娘眼睛很大,嘴巴也很大,但身體很瘦。她最討厭鴨子,剩飯剩菜只倒給雞吃,如果鴨子在旁邊搶,她就把鴨子趕走,所以她每天都很生氣地在趕鴨子。她的肚子已經隆起,和臀部剛好形成前凸後翹的模樣,她用直立的姿勢邊跑邊趕鴨子時,肚皮和臀部也前後晃動,那奇特的樣子倒和鴨子頗為相似。 那條小巷的出口有一家香煙店,據說有一位五十五歲的阿婆住在那裡,她臉上常塗著很厚的白粉。裁縫師說,這個阿婆已經換了七、八個情夫,每一個都是被她趕走的,目前正在煩惱到底該換一個中年和尚還是中年什麼的。年輕男子若從後門去買香煙,她就會賣一些(但是是用黑市價格),先生(指伊澤)也從後門去,看能不能買到。不過伊澤因為上班的地方有特別配給的香煙,所以並未去光顧阿婆的店。 香煙店斜對面是米糧配給所,配給所後面住著一位稍有資產的寡婦,她和哥哥(工人)、妹妹以及兩名子女住在一起。這位哥哥跟妹妹是親兄妹,卻已有夫妻之實。寡婦認為同住比較省錢,所以也沒說什麼。後來哥哥另結新歡,必須將妹妹處理掉,於是要她嫁給一個五、六十歲的年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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