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就好,何必快樂? | 維持健康的好方法 - 2024年11月
正常就好,何必快樂?
一場傷痕累累的對愛與家的追尋 當今英國最具爭議性的小說家《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作者 珍奈.溫特森 回憶錄關於傷口,關於失落,關於得不到的愛,以及再次追尋的勇氣
一個小說家竟然是在只擁有六本書的家庭長大?英國作家珍奈.溫特森追溯她的成長:她與母親的關係緊張卻疏離,性別認同的課題使她更格格不入。幸好上了大學,文學為她打開全新世界。成人也成名之後,她得知自己是被領養的孩子,失落感排山倒海而來。她尋找生母下落,這又是一段面對傷口的黑暗過程……
你如何去愛另外一個人?你如何相信另外一個人也愛你? 我一點也不懂。我以為愛就是失去。
為何愛得要失去了才能測量?
本書是一個追尋身世的故事。作者是知名作家,而成名作品就是她半自傳性質的小說,但一直到她有勇氣穿過種種冷漠、忽視、孤單的記憶,仔細辨認諸多感覺,熬過內心惡獸的折磨,她才終於能藉由書寫來面對事實,承認自己是一個被領養的孩子,寫下這一個關於愛與失落、生命與勇氣的故事。
書的前半,作者追溯她在英國工業城市長大的童年。她在一個只有六本書的家庭長大,但他熱愛文字。她生活在一個與文學毫無關係的環境裡,渴望父母的愛卻無法得到回應,還得面對自己明顯喜愛女孩的傾向。她是個在各方面都格格不入的孩子。
這孩子被鎖在家門外不准入內。她坐在門前台階上仰望夜空,想像此刻如果身在他方,星星看來是否相同。
她母親對於生活沒有熱情,心裡同時住著暴君和傳教士,在家中櫃子藏起一把左輪手槍,隨時等候聖經啟示錄裡諭示的末日到來。
女兒與母親,兩人同樣寂寞卻毫無交集。她十六歲某一天,與母親起爭執。母親質問:「若你可以正常,你為什麼要快樂?」這是關鍵句。
隔天,她離家出走了。三年後她進入牛津大學,從此循著文學這一道遙遠卻清晰的光亮匍匐前進。
書的後半,描述這位五十歲小說家設法追蹤生母的下落。她回到她以為自己被遺棄的那一天,從最初開始觀看自己對於失落的恐懼和對於愛的渴望。這個追蹤的過程,對外,她必須與社工人員和法律單位打交道;往內,她要安撫自己內心深處那個被遺棄而沒有名字的嬰兒。嚴重的挫折感與失落感交相打擊,竟然使她進入瘋狂狀態:生活脫序,精神失常,與人群隔離,心情破碎。
歷經一段與內心黑暗進行險惡角力的時光,她逐漸領悟到:她以為自己一直得不到愛,其實她也一直不懂得如何愛人。然後可以大聲說:對自己的愛就是對生命的愛,值得你用盡力氣像鮭魚一樣逆游而上;而傷口,傷口是你永遠的身分,如果你試著清理它,也許它會先來復仇,但最後,傷口就是帶領你回家的印記。
本書特色
這是一本關於失落與愛的回憶錄,我們看到一個得不到愛的孩子,如何保有原始的生命力,在文字裡發現嶄新世界,在閱讀中找到慰藉,日後藉由書寫發展自己的語言,進而創造出作品,以及最終,創造出自己的生命。
本書兼具散文的優雅和小說的戲劇性,展現了文學與愛的顛覆力量,是極為獨特的回憶錄書寫,也是一則勇敢的生命故事。
作者簡介
珍奈.溫特森 (Jeanette Winterson, 1959- )
英國小說家,也寫童書和劇本,目前也未報紙撰寫專欄。現住在英國葛羅瑟郡(Gloucestershire)一棟小木屋裡。
出生於英國的曼徹斯特(Manchester)。1960年1 月,被溫特森夫婦收養,在小城阿克寧頓( Accrington)長大。
養父是工廠工人,養母為家庭主婦。家裡只有六本書,包括一本聖經和一本《亞瑟王之死》(Morte d'Arthur)。讀到《亞瑟王之死》,開啟了她閱讀和寫作的熱情。
養父母希望她長大後從事傳教工作。可是她後來進入女子中學,十六歲離家出走,一邊打工一邊讀書並申請大學。然後愛上一個女孩。遇到一位老師收留。一年後,取得牛津大學入學許可。進入牛津後,從姓氏字母A的作家開始閱讀,立志讀遍英國文學,直讀到Z字頭作家為止。
大學畢業,進劇場打工。23歲撰寫第一本小說,《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隔年出版。
也創作漫畫,並且為潘朵拉出版社工作。其後轉為全職作家,陸續出版多本小說,作品包括:Sexing The Cherry、Written On The Body、Art and Lies、Art Objects (散文) 、Gut Symmetries、The World And Other Places、The Powerbook、The King of Capri、Lighthousekeepig、The Stone Gods、Weight。
親自改編《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電視劇本。小說《愛情筆電》亦曾改編成舞台劇,在倫敦和巴黎上演。
創作生涯裡獲獎無數,包括英國的惠布瑞特小說獎(Whitbread Prize)、約翰列威林萊斯紀念獎、E. M.佛斯特獎、坎城影展銀獎。
2006 年,獲頒「大英帝國勳章」(OBE) ,表彰其在文學上的貢獻。(此為超過百年歷史的授勳制度,每年頒授若干等級的勳章。原只授予皇室、將領和立下戰功的軍人,後擴展至社會層面,亦頒給在音樂、運動、電影、表演、文學、時尚等對大眾文化有所貢獻的各界人士。作家之中獲此殊榮者,包括托爾金、阿嘉莎.克莉絲蒂、JK羅琳等人。)
目前也在倫敦經營一家名為Verdes的商店:她翻新了一棟屋齡逾兩百二十年的廢棄老宅,一樓販售有機農產品和自製餐點,二樓整理為住家。她一開始只是為了弄清楚吃下肚的食物從哪裡來,後來逐步實踐「在地的、自給自足的、合乎道德倫理且有合理利潤的、合作社性質的小型商業」,以此證明,在一個向大企業傾斜的世界裡,我們個人仍然可以盡力而為。
譯者簡介
三珊
國立政治大學英語研究所碩士,主修英美文學。
曾任英文報紙記者,喜歡嘗試生活的各種可能,在文字和翻譯中找到快樂踏實。
曾獲梁實秋文學獎譯詩組首獎。譯文賜教:[email protected]
1 錯誤的嬰兒床2 出生的好地方3 最初的字4 書的麻煩5 在家裡6 教堂7 阿克寧頓8 啟示錄9 英國文學A到Z10 就是這條路11 藝術與謊言中場休息12 海上夜遊13 與從前有約14 奇特的會面15 傷口尾聲珍奈.溫特森作品列表
一 錯誤的嬰兒床母親對我發脾氣時――這事經常發生――她總會說:「魔鬼把我們帶錯了嬰兒床。」魔鬼從一九六零年的冷戰及麥卡錫主義之中抽出空來,造訪曼徹斯特――造訪目的:蒙騙溫特森太太――這影像本身就具有浮誇的戲劇性。她是個浮誇的憂鬱人士;一個把左輪手槍藏在工具櫃,還把子彈放在碧麗珠清潔劑鐵罐裡的女人。一個為了避免跟我父親同床,通霄熬夜烤蛋糕的女人。她器官下垂、甲狀腺出問題,而且心臟腫大,她腿上的潰瘡從來無法癒合,還有兩副假牙――無光澤的那一副每天戴,另一副珠光假牙就留待「最佳場合」使用。我不清楚她為何不生/生不出孩子。但我知道,她收養我是想要有個朋友(她沒半個),而我就像一枚丟入世界的信號彈――一種宣告她身在此處的方式――一個標示她所在位置的記號。她痛恨當個無名小卒,而我跟所有小孩一樣――無論是否被領養――我得要活出她沒能活過的人生。我們這麼做是為了父母――別無選擇。一九八五年,我的第一本小說《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出版時,她還健在。那是半自傳體的小說,描述一對信奉基督教五旬教派的父母,領養了一個小女孩。這女孩長大後理應成為傳教士,但她愛上了一個女人。災難一場。女孩離開家,進了牛津大學,回鄉卻發現母親已架設好無線電廣播器材,向異教徒傳送福音。母親有個頭銜――叫作「慈光」。小說開場是這樣的:「跟多數人一樣,我和父母同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父親愛看人角力,母親愛與人角力。」我人生中大部分時間,都是赤手空拳的搏擊手。出手最猛的就是贏家。我小時就挨打,早已經學會不哭。如果被鎖在門外過夜,我會坐在門階上,直到送牛奶的人過來,然後我喝掉那兩瓶各一品脫的牛奶,留下空瓶,惹我媽生氣,這才走路上學去。我們總是走路。我們沒車,也沒錢坐公車。我每天平均要走上五英里:到學校來回兩英里,到教堂來回三英里。每晚都得上教堂,只有星期四除外。我在《柳橙》一書裡寫了一些我家的事,此書出版後,母親寄給我一封充滿憤怒的信,以她工整無瑕的字跡命令我打電話回去。到這時,我們已有數年未見。我已離開牛津,湊合著過日子,年紀輕輕就寫了《柳橙》――此書出版時,我二十五歲。我走到一座電話亭――我住處沒有電話。她走到一座電話亭――她家裡也沒有裝設電話。我依指示撥打了阿克寧頓 區碼和電話號碼,跟她通上話――誰需要通訊軟體呢?我從聲音就能夠看見她,她一開口,身影就在我面前成形。她是個體型頗有份量的女人,身材高大,體重約一百二十五公斤。她穿醫療用褲襪,平底涼鞋,合成纖維材質的連身裙,戴尼龍頭巾。她會在臉上撲點粉(讓自己好看些),但不搽口紅(很快就掉色了)。她擠滿了電話亭。她的體型比她這個人還大。她像是童話故事裡的人物,體型大小約略而不固定。隱約出現,逐漸擴大。我直到很久以後才瞭解,她把自己看得有多渺小,而那時已經太遲。那個無人認領的嬰兒,沒被帶走的嬰兒,仍在她心中。但那天,她怒氣沖沖,而她彷彿高高坐在怒火的肩上。「這是我生平頭一遭得用假名訂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