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船的魚 | 維持健康的好方法 - 2024年5月

暈船的魚

作者:王嘉澤
出版社:斑馬線文庫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8年06月01日
ISBN:9789869606066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315元

  首爾書展參展作品

  靈魂中最深的孤獨,是伴隨着清醒而來
  青春期的光陰禁不起浪費,
  嘉澤面對著未來眾多的可能性,邊走邊校準

  大量的寂寞,折射著詩的靈光。語言的詩化超越了日常溝通的工具性與目的性。詩心之所繫:詩人的天真之眼,正是玩味一切流動的意味

  全書分為五輯 分別是
  輯一 今天的太陽是橘子味的,
  輯二 如果妳是一株仙草,
  輯三  心懷秘密的孩子,
  輯四 一隻蝴蝶停在我的夢裡,
  輯五 隨城市的潮汐,自光的折影子

  嘉澤他彷彿一個闖進世界的創作者,帶著某種意圖而來,帶著某種訊息前來,傳遞給你。他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創作者,他還有許多往古典汲取養分的時間,他還有更多通往未來的通行證。讀王嘉澤,就如同凝視深淵,深淵也會回望你,而這道深淵將否更深?或是令你獲得更多無法言詮的美麗、靜謐與力量,端在於你是否與他共鳴。時光的逆旅中,此身皆是客,在此即是彼的日出與日落下的地球兩端,他的作品,是留給你的夢之房間的鑰匙。

 

作者簡介    

王嘉澤

  上世紀九○年代生,喜歡電影,討厭花椰菜 。

 

推薦序

嗳嗳含光——序王嘉澤的詩集

趙衛民

  詩總是靈魂深處的回聲,歌德說:「靈魂的喫苦受難,使文學成為必要。」靈魂來自於在經驗中獨特的感受,沈澱在我們的回憶中。
 
  青春期或者窖藏著我們人生的原始動力,敏銳與堅持就成為最珍貴的靈魂財富。尤其在青春時期,帶著銳氣與活力,面對著未來眾多的可能性,尚未成熟的生命,卻得做出影響一生的選擇。青春期的艱難,恐怕對喜歡文學卻在企管系就讀的嘉澤,體會尤其深刻。不過,青春期的光陰雖禁不起浪費,但哪個人生不是邊走邊調校準星的。這些選擇過的生活方式,終會成為生命深處的回聲。
 
  我在嘉澤的詩中,讀到的正式孤獨的聲音,這種聲音難能可貴,在日常的閒談與浪語中闢出一方寧靜,且令人回味。
 
  在第一首〈樂園〉中:
  夏日喧鬧的結束了
  葉子紛落下來

  詩句相當簡淨,葉落告別了喧鬧,在句尾自有「了」與「來」雙聲的呼應。時序的更易,只是時間的綿延(duration),故而:
   
  長生不老的宇宙啊
  陽光總是斜的
  時間的循環不會死亡,宇宙不斷進化。陽光的偏斜是時間的推移。
  他們建造許多屋頂
  搭起一座花園
  屋頂是大自然庇護人間的居住,因為嘉澤的樂園是人間的花園,季節的花園,故而:
  秋天時是黃色
  冬天是白色

  嘉澤的詩在簡淨的詩語中,已構成獨特的風格。在第二首〈淵與丘〉中:

  短暫的沈默與光
  永恆而寂寥
  卻是我想說的  
  如一堵虛牆 如空的魚網
  緘默
  像心懷秘密的孩子

  大量的寂寞,折射著詩的靈光。語言的詩化超越了日常溝通的工具性與目的性。「虛牆」任一切事物穿透,「魚網」並無捕魚的現實利益。我特別喜歡末二句,但「緘默」與第一句的「沈默」,兩個「默」字重複,宜改為「緘口」。詩人天真的言語,總是寂靜之聲,海德格所謂「沈默中的金鈴聲」。而最後一句已捕捉到詩心之所繫:詩人的天真之眼,正是玩味一切流動的意味,只有「孩子」才能超出現實的功利。

  我也喜歡〈卵〉這首,通篇美好,充滿活躍的想像,甚至有這樣的警句:

  我們走在街上
  如未乾的顏料

  城市總是功利的,故而嘉澤的夜晚是在「城市的褶皺裡,孵化著夢」,但到白天,夢想還是「未乾的顏料」。不過「倦在城市的褶皺裡」,「倦」字宜改為「坐」字,雖然深夜令人疲倦,但夢想總是活躍的。此句有創意。

  〈尋貓啟事〉甚至進入了貓的內在世界,這隻「追逐光」的貓,終於跳出「牆」和「欄杆」,逃出「魚罐頭」的誘惑與「毛線球」的幼稚遊戲,為自己畫出了一條逃逸線(德勒茲語)。有自由的流浪,才有真正的驕傲,故而「高高的豎起尾巴」。

  嘉澤的詩多來自於生活的領悟,故靈光一閃,萬古不磨,常惹人深思。如〈無題〉一首:「把鮮花的種子/分給孩童和孤島」,對生活的熱愛和夢想,成為他的主題。這也就構成在〈博學者〉的反諷:「把沙漠關進沙漏/海洋鎖進魚缸/雪山裝進明信片」,博學者沒有真正的面對大自然。

  在〈我〉的自畫像中,「我想成為詩」已成為嘉澤對新詩創作的雄心,讓一切捕捉下來的意義成為「永恆」。要「成為海」一樣,能「包容」一切,要「成為風」一樣,不斷重新撲塑生命新的形式,「想成為光」,照察「美醜善惡」,嘉澤對詩及人生而宏大的企圖。

  我無法盡數羅列這冊詩集中的沈思與警句,嘉澤有詩才,也有能力創造佳句和佳作。他青春的戀情也在詩中留下創傷的烙印,這部分詩作冷靜而深刻,但在經驗的提煉上,似乎相對少一些對傑作的觀摩與學習。他七年來的詩作,已結成驚人之姿,猶如初戀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跡。告別初戀,等待的是生命的圓熱,那才將是「永恆詩篇」。

凝視深淵,或成為深淵 — 讀王嘉澤

洪春峰
    
  忘卻一切。於存在的夜晚深層降下。在完全黑暗中,品嘗深淵的恐怖。
  在孤獨的寒冷與人類萬劫不復的沉默中,體會戰慄與絕望。神,這個字。
  為了抵達孤獨深處而使用神一詞,但我已經一無所知,連神的聲音也無法
  聽見。就連神,我也完全不認識。
  ——喬治‧巴塔耶《內在經驗》

  最早萌生於詩人心中的是什麼?那種半帶脅迫的驅動力,半賦予了詩人有話要說的使命感是什麼?我們可以追問每一個創作者,那最初與最終的事物的核心,是什麼驅動了詩人動用語言、調度意象、熬製情感、調音協律的意志之源是什麼?

  是孤獨、是存在的質問、是對生命所感悟的點滴、還是對人情與自然的懷想…我想都是,而王嘉澤的作品中,浮現的是一種渴望溝通的孤獨感,以及某種生命本質欲追索情愛、掙脫綑綁、紀錄光影的初心。

  孤獨就像是谷川俊太郎所說的,所謂的萬有引力,便是吸引人彼此靠近的引力。而我想補充的是,萬有引力的背後,也埋藏了不少因緣際會,有些引力的蛛網羅織與稠密,便是另外一些個體之間的互斥的引力。因為引力,不單純代表所有的「萬有」,而是各種萬有在接近與疏離之間,促使詩人按下快門,鑿下第一斧的那些時間空隙裡,寫詩者將那些空隙以語言填補,以視覺或聽覺的意象補綴,偷天換日掠奪而來的生命的印象之光,或光明後面的黑暗。

  以他的〈下午〉為例,近乎俳句:
  陽光在街道上躺著
  把積水曬成白色的雲
  被飛機穿過

  物我之間的交換,視覺上的剪輯,與對於一瞬之光的拿捏,是小心翼翼而凝住時光的一闕短歌,這是為何嘉澤作品中,經常予人一種「鏡頭」般的感受。王嘉澤走訪過不同國度,在那些旅行的時刻中,他在熙攘與寂靜之間穿越現代國家的文化、文明與人群,思考回望自己的愛情與人生,就如同在他黑框眼鏡之下,那雙追問著世界關於愛情、自我、成長與生命本質的眼神。他的詩人之眼就是一具肉身的攝影機器,持續讓隱形的底片流淌,印上光影,正片負面,旁敲側擊或直取中軍,他彈奏著他自己的孤獨。形成詩句,化作攝影,在你的視網膜與心房內部,沖刷出生活的肌理與層次。

  作者的無意識之流,往往有意無意洩漏了其詩背後的靈魂的形狀,以〈珍珠與鰭〉、〈物種主義〉、〈熬夜〉、〈讀我〉諸作之間,我們可以共鳴其孤獨,消瘦如傑克‧梅蒂的瘦長靈魂般的量感,孤獨的量感不在於巨大,在其犀利,而〈讀我〉一詩之中,「我把自己摺成一封信給妳 / 想著你會將我捧在手心 / 輕聲的讀我」
其中有渴望被慾望的對象,或慾望的主體所理解的念想,這是其一。

  其次,在創作者王嘉澤的攝影作品與詩作之間,正巧構成了一有機的詩意系統,此詩意系統便以讓攝影之作與詩句的雙元架構,成就了無聲之詩與有聲之意象的對位。此種對位比起一般單純攝影,或單純寫作者的技術層面,王嘉澤打開了一個歧異且意義更不穩固的詩性空間,那詩性空間可能是豐饒的,也可能是虛無或廢墟的,廢墟不是大自然無可避免的循環……也不是神的旨意。廢墟是人類傲慢、貪婪和愚蠢的結果。但創作者是有情人。他不會容許廢墟無限綿延,或無限豐饒,無論是「刺點」或「打開詩意空間」,創作者的寂寞便是讀者的歡愉,創作者王嘉澤將自己書寫成詩,摺疊成信,化作時空中一張張相片,投向時間之河,泛起漣漪。

  在〈淵與丘〉一作中,他說:

  世界已有無盡的言語  
  短暫的沉默與光
  永恆而寂寥
  卻是我想說的
  如一堵虛牆 如空的魚網
  緘默
  像心懷秘密的孩子

  是的,世界已有無盡的語言,短暫的沉默與光,王嘉澤深明這一點,心懷祕密的孩子,究竟心懷什麼秘密?是揭開世界空虛的牆的簾幕,帶你看見更多豐饒或更精采的風景,還是邀請你看見無盡的語言所無能指涉的種種?詩人的責任在此,詩人的存在意義也在此,在深淵與丘之間,人人都是心懷秘密的孩子。這是詩人的初心,或許也是提醒讀者「去看」的一道季節之間的夜空中的火光。
     
  像紀伯倫所言:「的確,你像是一隻秤,懸掛在你的快樂與憂傷之間。唯有當你心空無一物,你才能平衡靜止。」(Verily you are suspended like scales between your sorrow and your joy. Only when you’re empty you’re at standstill and balance.)在他的詩作〈無題〉中,「想著想著,一隻蝴蝶停在我的夢裡,睡著了」,在他的攝影作品裡,你可以看見群鳥驚飛,坦然的街景,走過的人群,那些睡在他光影作品中的人事物及街道、天空、建築,就如同蝶谷裡面的隱隱亮翅的蝶群,當你閱讀,你便啟動了令他們飛翔的密碼與指令,當你掩卷,你就穿越了詩人的夢境,走過了深淵的天空,或成為了天空所凝視的深淵。又如他〈失眠〉所寫:
    
  在此即是彼的
  日出與日落下的地球兩端
  有人走進夢裡    也有人自夢裡走出
  孑然一身的
  把鑰匙留給下一位房客

  他彷彿創造了一個愛的孤獨的時區,在鐘錶所無法指點之處;他也彷彿一個闖進世界的創作者,帶著某種意圖而來,帶著某種訊息前來,傳遞給你。王嘉澤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創作者,他還有許多往古典汲取養分的時間,他還有更多通往未來的通行證。讀王嘉澤,就如同凝視深淵,深淵也會回望你,而這道深淵將否更深?或是令你獲得更多無法言詮的美麗、靜謐與力量,端在於你是否與他共鳴。時光的逆旅中,此身皆是客,在此即是彼的日出與日落下的地球兩端,他的作品,是留給你的夢之房間的鑰匙。
 
洪春峰  寫於 澳門  2018/4/2

自序

  我總這樣覺得,一首詩就如同自給自足的星球,如果微弱的引力可以吸引你靠近,那是美好的事,如果沒有,它也還在那裡。

  前些日子聽朋友說,poem源自希臘語,意思是「我創造」。
  我想,這也是一切偉大與孤獨的根源吧。

 

寫給D這些年我總是小心翼翼在燃起煙片尾字幕升起的微光間我想念妳在食物冷卻話題無以為繼的飯局間我想念妳於是我避開有關於妳的城市有關妳的日子它們卻迎面而來過去的碎片啊像玻璃渣鋪成的閃爍沙灘美麗又危險但我仍一次次踏上如果傷痛會帶來痊癒破碎的杯身才應被拾起那我接受這樣的命運「毫無預兆的想妳是我不可道人的隱疾」樂園夏日喧鬧的結束了葉子紛落下來長生不老的宇宙啊陽光總是斜的他們建造許多屋頂搭起一座花園秋天時是黃色冬天是白色淵與丘 噓看完這首詩吧不要說話靜靜地離去世界已有無盡的言語短暫的沉默與光永恆而寂寥卻是我想說的如一堵虛牆 如空的魚網緘默像心懷秘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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