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馬克思的水煎包:我這樣轉大人 | 維持健康的好方法 - 2024年11月

咬一口馬克思的水煎包:我這樣轉大人

作者:張慧慈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09月27日
ISBN:9789862138304
語言:繁體中文

太好了,成長的酸苦澀,
不是成功的人才有故事,
也不是上輩子沒燒香!

  生長在重男輕女的貧戶,母親為了她,偷偷藏書在衣櫃裡,而她為了升學,除了幫忙家庭代工之外,國中起就開始半工半讀在工廠當女工。即使生命以來就長期就戰鬥位置,但總認命認為是與生俱來的原罪,一定是上輩子「沒做什麼好事、沒積什麼陰德」!自我認同啓蒙得晚,對國家族群的認同一樣遲緩,即使解嚴已多年,小六還傻傻跟著體育老師「為反攻大陸」而跑,國中、高中仍相信蔣(中正)家帶給台灣繁榮,更矛盾的是,受日本教育養成的阿公影響,卻堅持民進黨是台灣的政黨、日本時代一級棒!直到進入大學人文社會系,不一樣的學習、老師、同學,世界終於有了天崩地裂的改變,了解了社會結構如何影響一個人,終於從自責的罪惡感解脫。

  社會階級、社會歧視、社會的眾多不平等,決定了現在我所在的位置,我所經驗的。過去降落於我身上的眾多事件,層層堆疊出的標籤與傷害,他人為我訂定的行為準則,,始作俑者是社會,是社會建構而成的。是我們所身處的社會,決定了我們。社會用階級位置、用文化資本、用品味等象徵資本,直接、隱誨的,告訴每一個身在其中的個人:「你,該是什麼樣子」。

  碩士班最後一年更被「太陽花」社會運動,發現了個人命運、國家前途可能也可以翻轉,激起了參與政治的想望。原來,教育很重要!老師很重要!政策很重要!

  我希望在人生的每一個轉折上,留下隻字片語,讓同類、讓制定政策的人、讓既得利益者看到,我們所經歷的困難。希望他們可以發現,進而拓寬、修繕這條小徑,成為康莊大道。因為我總是認為,只要有人看到,就有機會在制定政策過程中,把我們放進去。有可能在行善的過程中,給我們一點。

  這是一個藍領階級女兒的脫貧故事,也道盡了年輕世代翻轉的努力和困境,不悲情、不控訴,但也不一定勵志,畢竟知識、教育改變得了人生,未必拯救得了人生;「一直努力,朝著目標努力。會不會努力才是目標?」因為還在路上,而路還漫長,免不了還要跌撞!

名人推薦

  姚人多(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副教授、總統府副秘書長)
  鄭弘儀(知名主持人)
  厭世姬(人氣圖文作家)
  江鵝  (《俗女養成記》作者)
  吳曉樂(《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作者)
 

作者簡介

張慧慈

  七年級生,生命的進程卻像歷史課本裡面,加工出口區那個年代的生活。

  從以前就很愛寫東西,因為寫東西不用成本。也很愛講話,多次因為講話受到處罰。使用語言,進而文字,是屬於我這個階層,這個世代,最簡單的事情。

  為了讓文字跟語言更有創意,發揮雙子座的性格,學這個學那個,曾經擁有就好,不在乎要學到長久。存錢買廉價機票,出國去玩,去工作,去做一切CP值最高的嘗試。不停的修練,提高熟練值,努力通過各式各樣的副本。相信自己最終一定可以破關,成功完封。目前在古蹟裡擔任科幻作家。

  清大社會系、臺大社會研究所畢業。
  2014年參與九合一大選-民主小草計劃。
  2015年參與立委補選。
  2016年參與總統大選。
  2017年上半年,到越南工作。
  2017年下半年,進政府機關寫字。

繪者簡介

BIGUN大槍

  一直在坐著畫圖,想努力當個好創作者,目前《龍少年》〈勇者略〉連載中。
 

研究所的韓國味
反攻大陸
要做大事
二姑姑的白鯧魚
衣櫃裡的書
抉擇的兩難
一家子的南丁格爾
今晚你想吃哪一道?
一日七餐
一代不如一代
打電動的孩子考得很好
聖地朝聖
Working (on) Holiday
神之編劇
跟燒香沒關係
走入田野
我在NGO工作啦
進擊的黨工
真相只有一個
Chao Saigon Chao
休息一下吧!
 

推薦序1.

恭喜,妳做到了!
姚人多(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副教授 總統府副秘書長)

  以前還在學校教書的時候,每一年暑假都會有一批新的學生來到校園。坦白講,在師生關係上,我不是一個很熱情的老師。每一屆來來去去的學生這麼多,能真正認識的其實沒有幾個。不過,張慧慈是我十幾年的教書生涯中一直掛念的學生。 我喜歡看學生成長,或者,講得更精確一點,我喜歡看學生因為學了社會學之後,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慧慈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對慧慈這樣一個工人階級出身的孩子而言,「變成一個不一樣的人」這幾個字,有著更深一層的意義。像清大這樣的學校,學生多半來自社經地位相對高的家庭。弱勢或清寒家庭的學生來到這裡,每天的生活恐怕就像是高夫曼理論所說的偽裝或表演。在書中,慧慈紀錄她在學務處申請清寒家庭獎學金那一幕,大概就說明了一切。

  她需要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在大學裡面,就算你有真的很弱勢,當你要申請獎學金時,你還是要有一位教授願意幫你寫推薦信。對慧慈來說,找到一位教授,然後在這位教授面前坦白她的貧窮,則是她在大學生活裡面最大的挑戰。

  我已經忘了慧慈是怎麼跟我說的。其實,她不需要跟我說,她日子不好過,我都看在眼裡。不過,我真正看在眼裡的其實不是她來自清寒家庭的事實,而是她有著一股不願向命運低頭的堅強意志力。她想要改變她自己的處境,改變她家庭的處境,她就是靠著這股意志力在念社會學。她想要變成一個不需要再申請清寒獎學金的人,她的想法非常務實而直白,不過,也只有像她這樣出身的人,才能理解,這種直白的務實其實很需要勇氣。

  從清大畢業之後,慧慈順利考上台大社會學系碩士班。台大這兩個字,由於品牌過於清晰明確,以至於她再也不需要對親朋好友們解釋,她其實是一個會唸書的人。如果她考上的是台大理工科研究所,我相信,慧慈在家族中應該會得到更大的肯定吧!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念的還是社會學,所以她仍然還是再追問關於她自己以及這個社會的答案。她並不是一帆風順,她還是有許多困頓。從這本書中,讀者可以細細品味這些困頓。這不是一個成功的故事,相反的,我會說,這是一個想要成功卻一直在困頓中摸索的年輕人的真實紀錄。像她這樣的人,應該不算少。今天慧慈用自我解嘲的方式在講她自己的故事,不過,我從這些自我解嘲中,讀出一些蒼涼,也讀出了社會結構在她這樣的人身上的作用。

  人生總是有妥協。不過,當你念了社會學之後,很多事情當別人都妥協的時候,你依然會立場堅定。我看,慧慈往後的人生大概就是這樣過了。這本書是她的社會學故事,戰鬥是為了贏得尊嚴,我只想告訴她,「妳做到了」。

推薦序2.

鯉魚已乘流年去
吳曉樂(作家)

  吃:張不了口的情緒,不妨隨著食物嚥下

  已有許多研究在申論飲食與階級的關係。確實,將食物放進嘴裡,茲事往往體大。吃,填充的不僅是物理上的空間,更有許多幽暗疏細的慾望等待被充盈。對我而言,這道理早已在日常生活中,如鯨魚之於水面般若隱若現。我的母系家族們,身形都是多肉的。在同儕的家庭紛紛時興低油低鹽的養生風格,以大番茄取代糖分較高的小番茄,與無糖冷泡茶取代手搖飲料時,我的阿姨們擺攤一整天,收工後,就往夜市一坐,小火鍋、木瓜牛奶、沙威瑪、雞排、蒙古烤肉、麻辣鴨血臭豆腐⋯⋯即使肚皮已脹得緊繃,返家時勢必要再外帶一份東山鴨頭或是豆乳雞。去姨們家住,沒幾天就能腫一圈。有一天,返回台中,站上磅秤,我驚恐得必須遷怒姨輩的飲食習慣,於是以一種近乎晉惠帝式的天真詢問我媽,為什麼阿姨們不像電視上那些窈窕的名媛,改採時尚的輕食風格啊?母親翻了翻白眼,不耐地回答:「妳不要剝奪她們唯一的樂趣行不行?」

  此語有些傷人,背後的情緒倒也是貨真價實的。

  我的姨們,每日對著煎台煮爐,熬煮青春與生計。月休二日的背後,是對於房租水電瓦斯的謹慎估量。對於她們而言,如果生活中有一件事,想到就足以快樂,也許就是在拉上鐵門之後,吃上一頓蒙古烤肉,一百二十元就能換來一盤疊得拔尖的菜盤,經大鐵盤翻炒,痛快的沙茶和蒜末辣椒,佐以一旁的白飯、熱湯吃到飽;也或者是小火鍋,一個人有些奢侈,最好是兩人合食,再加一份冬粉或蛋黃麵,近尾聲時,若胃囊還有些容量,就以無限暢飲的高湯作為特別嘉賓。母親與她的手足們,都愛喝湯,大量的液體經過喉嚨,流經胸臆,舒緩不了痠痛的筋骨,卻足以兌換面對明天的信心。台灣的庶民飲食,以營養學的角度而言,也許並不及格,但在鎮定心靈這方面,則是不折不扣的資優生。

  而在書中,此一元素俯拾皆是。要舉一個角色,濃縮了這種精神,莫過於張慧慈的大姑姑。大姑姑是吃番薯籤飯長大的孩子,隨著事業有了積累,便戮力於餵飽她所親愛者。也因幼時無肉,有了經濟能力便無肉不歡。於是有了一日七餐,有了肉絲與米粉等量齊觀的炒米粉,有了婚禮會場上那讓素食者瞠目結舌的狂作。然而,在一幕幕豪爽的飲食饗宴背後,張慧慈也輕手輕腳地暗示著某種不安與匱乏感。因為歲月並不靜好,至少咱們將肚子撐飽。

  但張慧慈思緒的流路並未中斷於此,這個女孩將帶給讀者更大的驚豔,否則將辜負了她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來的空間:教育。不問食物貴賤,張慧慈都有一套個人的心法。好比她吃火鍋,先喝茶,待湯滾,先喝一碗,並且只喝這一碗,接著下肉片,待肉片微微翻紅,再包著青蔥、蒜頭與沙茶吃下,此時白飯因有了肉汁的浸潤,正是適宜入口之際,另一方面,高湯因得了肉品的脂油,可以接著下青江菜,並不用擔憂菜的土氣。而在肉品菜蔬先後豐富了湯的層次,必須以飽附湯汁的冬粉來接應,冬粉下肚,禮成奏樂。即使是異國料理越南河粉,她也能在幾次試探之內,就掌握了食用的時序與訣竅。我認為,正是她這些工整的儀式,恰恰顯現出她游移與中介的特質,她是藍領階級之子,但高等教育又賦予她另一層身分,讓她在人世的擁擠傾軋之中,尚能撐出一絲餘裕,深化了進食這民生活動,亦襯托出她的獨特之處。她能屈能伸,能雅能俗,所以她的文章,是雅俗共賞的。

  張慧慈的書寫,有當代中罕見的文風。我常覺得,幽默這檔事,多少有些「老天爺是否賞飯吃」的命定論,依此,對於張慧慈,老天爺勢必是賞了盛宴。難能可貴的笑點,她信手拈來不只一顆,往往是一串!幾度我不得不放下書,只因笑得手抖,不好捧書。

  而我獨獨想指出二點來談,其一,她的幽默,有一點格外可貴,格外合乎幽默二字的本格,那就是:她從來只幽自己一默。她的詼諧完全不是建立在他人價值的貶損,相反地,她開玩笑的對象往往是自己,在現世,如此乾淨的笑點已如吉光片羽,在笑的當下,心底明白這種愉快並沒有對不起誰,張慧慈真是個寵愛讀書的好作者。其二,若讀者陪著這位七年級末段班生嘗完這顆馬克思的水煎包,想必會納悶,這麼苦澀的日子,為什麼還能揚起嘴角活下去?

  楊德昌電影《一一》中,八歲的洋洋鍾情拍攝人的背面,因為他覺得人只能看到一半的事情。從這個想法順下去,這本書的背面是什麼?有個橋段,或許可供參考。在〈神之編劇〉中,張慧慈寫道,她想方設法,爭取來獎學金,最後的大宗支出卻老是弟弟的醫療費,對此,張慧慈認為:「雖然我很心疼我的獎學金,但弟弟的腎臟病確實是自傳裡面最高潮迭起、引人注目、扣人心弦的主要劇情。按道理,本來就是要給弟弟一筆演出費的,這是他應得的報酬,我必須這樣想,才不會太想揍扁他。」

  「我必須這樣想」,要我來說,這是電影《美麗人生》般的情節。張慧慈先為讀者展示,貧苦是一種暴力,是人與社會的不健康關係,它反覆地侵蝕個人選擇上的自由性。下一瞬,像是法杖一揮,她又親身示範,當我們理解了生活是薛西佛斯般的荒謬時,思想上的超脫將以一種智慧和幽默的方式呈現。

  世紀末的龍門

  除了飲食人生之外,這本書最大的特點在於,她透過自身經歷,捕捉到社會中已經漸趨凝固的階級流動。書的最首,她寫道,愛打電動的同儕,可能搖身一變成為電競選手,而認真去讀書的乖寶寶卻成了魯蛇。此段我反覆讀過,屢屢心折。坐在教室安穩地讀書,對於社會上某一個族群而言,是一場重大的冒險。藍領階級的父母,多半生怕子女「克紹箕裘」,他們時常在胸中勾勒一個景象:子女坐在辦公室裡,在舒涼的冷氣下進行勞動,薪資穩定,工時穩定,福利與保障穩定。但這幅景象是有前提的:子女必須證明自己夠值得。對於資本匱乏的家族而言,子女是潛在的勞動力,多在學校一天,是勞動力的儲而不用,也是父母延長的勞動年限。若子女就讀的學校,頭銜不夠正當,不說旁人耳語,子女內心即無限自疚。而張慧慈一路的升學歷程,符合古典「愛拚才會贏」的信念,她反覆遭逢難關,但總能透過個人的機智或果敢化險為夷。

  但在離開研究所後,實際與職場正式接軌時,張慧慈在越南的遭遇,不僅是劇情大綱的急轉直下,也像是某種理想與抱負的「硬著陸」,則讓人不禁自問:教育對於個人資本的累積,其極限在哪裡?顯然地,張慧慈猶在遲疑著。即使她明知社會上對於「效率」、「生涯規劃」、「勞動的持續性」是某些人為了鞏固自身的優勢地位而強加於他者的觀點,但她仍得接受這些結構巨輪的碾壓,遂進行起一連串「裝忙」以符合通念的行為。莊子道,不精不誠,不能動人。張慧慈的文筆之所以動人,是她並未草率地給予定見,而是誠實地交出了自己的處境與困惑。以對自身的探索與再建構作結,恐怕再也無法找到一個更合乎社會學的收束了。

  張慧慈的出生年代,舊有的「教育翻轉階級」的遺緒還在,而新興的「教育鞏固階級」的反動浪潮還在醞釀。鯉魚確實能躍過龍門,而龍門卻逐年窄仄,有時也不免多疑地想,鯉魚啊鯉魚,那些曾奮力一蹬,登躍龍門的我族們,現在過得好嗎?是否在觥籌交錯之際,沉沉地學起那些迂迴匪淺的交際往來,以新的度量衡丈量人生,在紛落的名片與燈火輝煌的摩天大樓中,冷不防憶起童年時,拎著一塊大雞排或一整袋鹽酥雞啃吃的閒情。

  我的母親,一輩子都在追著錢跑,也愛吃水煎包,貪吃的程度是,即使那日只有她不喜的韭菜,她還是會買。我問過一次,媽,妳是真的愛吃水煎包嗎?她以一臉「妳耍笨嗎」的眼神看我,理直氣壯,水煎包很好,「一顆十五元,有肉有菜有澱粉,如果一顆吃不飽,再買一顆就好。」

自序

只想好好生活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應該說,就是從最近開始,輿論開始批評廣設大學這件事情,造成就業市場的衝擊與人才過剩的問題。然而,我是非常支持廣設大學政策的。即使因為公立大學的學生出身多半比較好,但學費比較低,這樣的情況加深了不平等。可是,人人有大學讀,是非常重要的。或許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教育無法瞬間產生顯著的效果,步調太過緩慢,而生命太快。成效太過隱微,而社會太毒。或許,就如同我帶助教班的學生所說,「學社會學讓我太痛苦,每天輾轉難眠,不停思考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但是,終究透過教育,我們可以知道自己的一切,源自何處。做個明白鬼,比起快樂死,更為重要。

  也因為體驗過天堂,了解了地獄,寧願待著人間,盼著天堂,也不願再回地獄。經歷了工廠的洗禮、貧窮的滋味,即使只是坐在辦公室,領著不上不下的薪水,至少生活也有個期待,期待自己可以終有一天可以翻轉人生。即使因為受挫,停下腳步。發現回頭一看,一切沒有改變太多。辛苦還是辛苦,問題還是問題,但我有能力解決了,因為我知道,問題在哪裡,問題怎麼產生。

  出身於底層,家裡是很典型的工人階級家庭。對於年幼的我來說,很真實的願望,就是吃飽,吃好,吃開心。無論在生命的那一個瞬間,停下腳步享受美食,都是最令人愉快的事情。

  「妳好像每一張照片,都是跟食物拍照。」

  曾經,身邊有些熟的、不熟的朋友,都會這樣跟我說。有些時候是敘述文,有些時候是轉折句。有些時候,帶著一點惡意跟嘲諷。我總是笑著,笑他們不懂,笑這個世界對於窮人的不友善,以及體態的階級歧視。吃東西,對於我跟像我一樣的人來說,是生命的意義。藉著不同的飲食,我記憶每一段人生,吞下每一個怨懟,創造每一場回憶。所以,我一直在吃。咀嚼的這個世界的醜陋與美麗,嘗盡人生百味,達成簡單又美好的目標。

  努力了這麼久一段時間,其實我還是沒辦法翻轉人生到頂點,沒辦法讓媽媽、兄弟姊妹以及我關心的人、社會,過上幸福富裕的生活。

  努力要到何時,才可以看到盡頭呢?

  我相信很多人其實都有過這樣的疑問,只是藏在心裡面不敢說出來。努力,彷彿成為年輕人唯一的目標。沒錯,是目標,不是達成目標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但,我為什麼要努力?

  又或者說,什麼是我想要完成的夢想?

  我記得,很久以前,有個人曾經這樣說:

  「我想要好好生活,但現在卻只能活著。」

  我的夢想真的很簡單,就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及,好好跟在乎的人相處著。無關什麼偉大的夢想,或者是壯闊的志向。

  好好生活,是我們這個世代,最奢求的事情。

  滿足被社會凌虐的體無完膚的生命,可以很簡單。

  就讓我們一起,咬一口馬克思的水煎包。可能被燙傷,可能內餡不多,但我終將撥開外皮,面對社會。但至少,能夠食用。

  吃,就對了!

二姑姑的白鯧魚 有讀書不代表就不傳統,我爸那邊,是非常傳統的重男輕女家庭。 爸爸是長子也是獨子,在國小畢業後,因為對讀書毫無興趣,所以就跟著阿公做土水。在台北跟當時做美髮的母親認識,進而結婚。雲林小子與嘉義女孩,戀愛結婚,然後生下了四個小孩,在新莊定居下來。 父母感情並不好,從我有記憶開始,一直都在吵架,至今還是每天都在吵,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床頭吵不一定會床尾合,某市長拿這句話來當兩岸關係的註解,我覺得是沒有看見幸福家庭以外的世界。 因此,從小到大我都覺得他們一定是相親結婚。這大概是一種大腦的保護機制,為了要讓我可以合理化他們的感情失和,為了要讓我對於小時候的不好回憶都有統計學上的理由。但是,悲劇的,他們就是戀愛結婚的。 感情的持續惡化,我跟大妹大概也推波助瀾了一下。爸爸是獨子,妻子沒辦法一舉得男,二舉也沒有得男,勢必會非常緊張,緊張到全家族都在想辦法。是否應該離婚再娶一個?還是要繼續努力?這樣的討論從來沒有停過,連帶我們也沒有被受到重視。 好險,媽媽在第三胎,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孩。 男孩跟救世主一樣被生下來,就好像在海上遇難漂流的漁民,終於遇到他們心中的女神林默娘一樣,備受期待。 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我的小名叫大隻,我妹叫作小隻。直到我弟出生後,我才知道,我以為的小名,不過就是對於牲畜的叫法。因為我們是女生啊,沒有記得名字或是呼喊名字的需要。只要用大隻小隻形容就好。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 這個男孩,在一歲半時,被長庚的腎臟科醫師診斷錯誤,從感冒引起的腎臟發炎,惡化成慢性腎臟病。弟弟一夕之間從受寵的長孫,變成了受盡冷落、嘲諷的生病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媽媽只能邊工作,邊照顧弟弟。自然而然的,照顧最小妹妹的責任,也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說起我這個最小的妹妹,她的出生完全是個民間傳說。傳說中,生了一個男孩,下一個也會是男孩。所以,媽媽為了證明這個傳說是個無稽之談,就賭氣生了我最小的妹妹。緊接著,弟弟就發病了,媽媽也僅能將大半的心力放到這個弟弟身上。妹妹的出生,什麼也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就是大妹的小名從小隻,變成了中隻。小隻,被我最小的妹妹給繼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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