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東亞:現代東亞如何成形?全球視野下的關鍵大歷史 | 維持健康的好方法 - 2024年11月
發現東亞:現代東亞如何成形?全球視野下的關鍵大歷史
中國不是China,日本不是Japan,從歷史角度重新探討「東亞」與「現代」的關係。
我們熟悉的東亞近代大歷史,是否建立在東方閉關鎖國、西方開化進步的刻板印象上?
讀懂歷史,反轉鏡像,發現真實的東亞!
「亞洲」(Asia)即亞細亞,意思是東方;這個詞彙本身就帶著歐洲的視角,當作西方的「鏡像」而被對照與詮釋。證諸歷史,今天習以為常的「中國」和「東亞」概念是相當晚近的產物,前者在清代才逐漸定型,後者則是在近130年來才為人熟知。
我們自以為熟悉的東亞世界,其實充滿了神話與偏見,有待重新發現和認識。宋念申的《發現東亞:現代東亞如何成形?全球視野下的關鍵大歷史》以全球性、連續性的眼光,探討了從16世紀以來東亞變遷、動盪、碰撞、發展、互相塑造的歷史。透過宋念申流暢通俗的書寫方式,可以發現朝鮮半島70多年的南北對抗、中日朝韓之間錯綜複雜的愛恨情仇,其實都是東亞近代化道路上散落的「遺產」。
《發現東亞:現代東亞如何成形?全球視野下的關鍵大歷史》講述的東亞遭遇,有助於撥開現實的迷霧以重建常識,在大歷史的風雲變幻中,穿透現象、看見本質。
名家推薦
本書把以時間與事件為主的各國歷史,轉變為從東亞空間關係的變化來分析、反思東亞歷史。著者引證歷史上的「主角」,並構想把他們重新投入當代國際政治的脈絡中。如〈林則徐在紐約〉一節,代表了對東亞的新發現,即從美國視野或全球視野表現東亞的新現代性。著者在重新反思東亞歷史的過程中,展示了冷戰後歷史爭論的範式。──濱下武志(日本歷史學家、漢學家)
這是一部有新意、有根據、有趣味的「三有」之書,為大眾了解我們身處的東亞世界之過去提供了很好的知識。──李伯重(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
東亞不僅是實體的地理空間,也是流動變化著的人間世界。發現,因此成為進入東亞的入口:本書向我們展示了「發現」的重要意義。──孫歌(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
歷史是斷裂與延續、發明與揚棄、記憶與遺忘的持續過程,宋念申把我們自以為熟悉的「東亞」展示在歷史過程中,先使它陌生,再讓它重回我們的思想,帶著嶄新的意義。──羅新(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
作者簡介
宋念申
畢業於美國芝加哥大學歷史系,現任教於美國馬里蘭大學巴爾的摩郡分校。著有Making Borders in Modern East Asia: The Tumen River Demarcation, 1881-1919(劍橋大學出版社,2018)。中英文論文發表於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The Asia-Pacific Journal、《文化縱橫》等期刊。
導讀 中華的失焦與現代東亞的形塑╱蔡偉傑
前言
第一章 亞洲反題
何為「東亞」,為何「東亞」?
中國不是China,日本不是Japan
浪漫化亞洲 最後的武士
第二章 朝鮮之戰──開啟東亞現代的「世界大戰」
下克上──豐臣的抱負
禮制天下──明朝與朝鮮的內憂外患
東亞「國際關係」的記憶節點
戰和之間──歷史記憶與宗藩政治文化
第三章 滿洲崛起──多元國家的塑成
邊緣異動──滿洲作為多邊邊疆
建構大清──皇太極的多元帝國
「滿」與「旗」──族、籍之間
「夷」在東亞──異族與正統
第四章 新天下秩序──新的「中華」、新的天下
禮部「外交」──「朝貢」作為權力和文化
內亞帝國──滿蒙藏政治╱信仰共同體
清俄碰撞──歐亞相遇中重塑「中國」
「中華」失焦的「天下」
第五章 耶穌會士──歐亞的現代相遇
畫師‧臣子‧教士──郎世寧的使命
逃犯與聖徒──東亞遇上天主教
耶穌會的成功學
利瑪竇規矩
逆轉之夜──日本天主教的毀滅
隱匿的基督徒
門外人議屋內事──中西交流之殤
北堂的不速之客──天主教在晚期朝鮮
「鎖國」神話的背後
第六章 早期全球化──東亞的重要角色
白的銀,黑的人
茶在西方,菸在東方
海禁時代的東亞之海
喧囂的口岸
作為象徵的馬戛爾尼使團
第七章 其命維新──東亞現代思想的興起
思想契機──姜沆與朱舜水
江南風格與江戶浮世
重建道統──清學的邏輯
再造日本──江戶思想之激盪
經世──實學在東亞
第八章 文明與野蠻──殖民「現代性」入侵
林則徐在紐約──毒品‧戰爭‧「現代」
黑船上的陌生人──日美相遇
從「天下」到「區域」──東亞秩序的重組
「體」、「用」之間──「文明開化」下的東方
第九章 民族國家、亞洲主義與國際
種族進化──殖民與抵抗的邏輯
合法與非法的亞洲
黑龍會的朋友們──一九一二年的「亞洲」想像
脫亞自救──轉折一九一九
建設與失序──步入「現代時間」的東亞
第十章 從二戰到冷戰
用什麼「超克近代」?
從長崎到密蘇里號──日本的戰敗
內戰,冷戰,熱戰
作為第三世界的「亞洲」
從「東亞奇蹟」到「亞洲價值」
如何記憶東亞近代
主要參考書目
導讀(節錄)
中華的失焦與現代東亞的形塑
近五年來,兩岸出版界分別從海外引介了許多從宏觀視角來敘述中國與世界歷史的套書。以中國大陸為例,二○一四年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引進了十卷《講談社.中國的歷史》,而二○一六年中信出版社引入六卷本《哈佛中國史》。在臺灣,則有二○一七年臺灣商務印書館引進全套日本講談社十二冊《中國.歷史的長河》套書,以及二○一八年八旗文化所引進的日本講談社廿二冊《興亡的世界史》套書等等。這些作品的共同特點在於試圖跳脫傳統以漢人敘事或民族國家視角所寫成的歷史框架,從外部立場(例如日本或美國)或其他歷史動因(例如東印度公司與吉哈德)的視角來重述中國與世界歷史。然而,市場上,以中文寫就的類似原創作品,相對較少。而二○一八年七月在大陸所出版的《發現東亞》,則是其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本書作者宋念申為美國芝加哥大學歷史系博士,現為美國馬里蘭大學巴爾的摩郡分校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晚期帝制與現代中國史,主要關注中國東北邊疆。這本書原本是脫胎於作者在美國開設東亞史概論課程時的講義,各章節也曾經在「澎湃新聞」上連載過,後來結集成書,也因此這本書的章節相當有系統,而且為了教學,書中不僅回顧了過往美國東亞研究的重要成果,同時也展現了作者對這些研究典範的批評與思考。作者受到現今流行的區域史與全球史取向所影響,希望在這本書中探討現代中國何以形成的問題,並期待能夠把「中國」的經驗匯聚成有普遍解釋力的話語。而且把中國(以及日本跟韓國)放在區域跟全球的框架中加以認識。
作者自言自十八世紀的孟德斯鳩以降,亞洲對於西方人而言,一直都是作為對照組的反題:一個專制、落後而愚昧的亞洲相對於自由、先進、文明與進步的歐洲。但是後來亞洲作為他稱逐漸被東亞各國所轉化與接受,並且用以形塑自我認同。在這個過程當中,脫離亞洲與現代化被綑綁在一起,成為後來東亞歷史的發展主軸。
作者將一五九二年日本豐臣秀吉入侵朝鮮作為現代東亞的起點。在此之前以明朝為中華的天下,仍然是當時東亞大多數精英確認身分的重要參照系。但是日本首先公開挑戰了這樣以中華為主的天下秩序,使得東亞的格局開始震盪重組。日本逐漸游離於傳統中國的宗藩體系之外,而朝鮮雖然對明朝的援助感恩戴德,但是隨後滿洲人在中國東北崛起,取代明朝統治中國,使得朝鮮認為清朝不足以代表正統中華,而逐漸發展出自己的獨特意識。而清朝的開疆拓土也逐漸使得漢人士人改變了對中國的認識,過往被視為蠻夷胡虜的東北、蒙古、新疆與西藏等地,如今也被接納為中國的一部分。即便到了清末,革命黨人反對滿洲人的異族統治,但是卻接受了由清朝奠定的中國格局。其代表就是在辛亥革命成功後,革命黨領袖孫文的立場就從驅逐韃虜轉為五族共和。此後清末以降,西力東漸,東亞各國在救亡圖存的焦慮與民族主義的傳入下,走向了更加分歧的歷史道路。
蔡偉傑(深圳大學人文學院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前言(節錄)
本書嘗試從歷史角度探討「東亞」與「現代」的關係。我們日常所說的「現代」,往往指十九世紀隨著歐洲殖民勢力擴張而到來的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轉型。特別是冷戰以來,主流的「現代化」理論更成為一種指向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發展主義論述。我把這種狹義的現代觀稱為「殖民現代」,它只是多元現代化道路中的一種。在殖民現代語境中,「東亞」不是一個純粹的地域概念,而帶有強烈的時間性和種族性。我試圖梳理出一個不以歐洲殖民現代觀為參照的「東亞現代」,並把這個現代的起點,定為十六世紀。不以歐洲為參照的意思,是既不全盤接受,也不全盤否棄;反思歐洲中心主義,但也不塑造一個東亞(或中國)中心主義。也就是說,歐洲、亞洲、美洲乃至非洲的多元的現代歷史,都可被看作是整體歷史的地方性部分,不同地域和文化環境中的人既不共享一套時間觀念,也不遵循同一種發展邏輯。同時,這些觀念和邏輯又不是各自孤立的,人類的現代狀況是它們相互影響、吸納、對抗、對話的結果。
從二○一五年秋天起,受單雪菱的邀請,我開始在澎湃新聞發表「發現東亞」專欄。前後斷斷續續寫了兩年多。現在這本書,是這個系列的修訂結集。它的大框架,來自我在美國所教的東亞史概論(survey)課。
我自知學力不逮,想要概括出如此廣闊的區域在如此漫長的時間段中的發展演變,實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最終鼓起勇氣一試,一是因為我自己的研究就在一直強調跨區域的視角;而更主要的是:在我的教學實踐中,「東亞現代」一直是一個核心命題。既然教學的目的是提供知識和歷史認知,那麼把課堂中的討論適度增刪,變成適合漢語讀者的簡明讀物,大概還不算太不務正業。
所以,我必須要向對本書抱專業期待的讀者致歉:它不是一本研究性著作,並無對史料的深度挖掘或獨創的發現。使用的材料,除了很少數來自我的研究和個人經驗,大都提煉自現有的著述。書中涉及了很多不同領域。對這些領域的專家而言,我的介紹可能是常識性的。我的工作是儘量摘取較為前沿的研究,加以整理,用幾個連貫的主題串聯,加入我自己的視角和理解,然後轉化成面對普通讀者的文字。
第一章 亞洲反題何為「東亞」?為何「東亞」?一八八五年,日本明治十八年。在三月十六日這天,東京出版的政論新聞《時事新報》上,刊載了一篇沒有署名的社論,題為〈脫亞論〉。文章提出,日本要與西洋文明國家共進退,要拒絕與中國(支那)、朝鮮這樣愚昧落後的「惡鄰」為伍。這篇文章在今天廣為人知,一般認為其作者是維新思想家福澤諭吉。不過關於這點,學界還有爭議。更重要的是,和我們的想像相反,它發表後影響甚微:直到一九三三年收錄於《續福澤全集》,它再沒被人提起過。日本學者重新發現〈脫亞論〉,並且把這篇兩千四百字的小文和近代日本的國家走向相互印證,是在二戰結束後的二十世紀五○年代。而它成為討論焦點,被普遍認定為日本走向近代、走向殖民侵略的先聲,更晚至二十世紀六○年代。儘管文章被長期遺忘,但因「脫亞」二字形象地概括了明治維新以來日本的某種心路歷程,所以在沉睡近百年後幽靈般甦醒。它迅速成了一個符號,象徵一個國家(日本)對其所置身的共同體(亞細亞,或者東亞)曾經的態度。而對〈脫亞論〉的重新「發現」和討論,則表現了一種特定時空中的歷史思考。二○一五年,中國高調紀念了抗日戰爭勝利七十周年。此時距〈脫亞論〉發表,正好是一百三十年。東亞近現代諸多轉折性事件,在二○一五年都是整年紀念:中日甲午戰爭結束一百二十周年,日俄戰爭結束一百一十周年,以及二戰結束七十周年。它們分別標誌著東亞傳統宗藩體系的崩潰、日本確立東亞霸權,以及此霸權的終結。對這幾件事情的記憶,可以串聯起一個半世紀以來的東亞歷史。那麼,我們對於自己所處身的國家和區域在這一百三十年來的際遇,應該有怎樣的理解呢?我想從「脫亞」的「亞」字說開去,先看看我們和這個「亞」,或者具體說是「東亞世界」,是怎樣一種連結。為什麼我們是「東亞」?「東亞」對我們又意味著什麼?